陰天

喜憂摻半，心將如枯槁。

一如往常地，我又來了，挖著過去走過的血痕，這種堅持，真的是人幹的嗎？
即使我也知道那種東西不是我可以掌控的，而我也知道，
就當下現況來說，我是最接近山頂的那位登山者，也許撐過之後會放晴，
也許不會，最慘就是被暴雪吹落山谷，淪為凍土之一，滋潤大地養分。

人在最艱難時總會不斷懷疑自己，這也是我最常做的蠢事之一，
不否認，真的不否認，碰到就碰到了，我自己真的無法解釋，
你說會不會累？說真的，有時候會懷疑自己為什麼要如此堅持，
也懷疑自己為何要這樣為了一個模糊的東西，變成拼命三郎，
而且，你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拼到最後一刻，原因在於，
也許拼到中途，你就被自己的心魔給打敗，也許拼到中途，
你就被魔王拿著槍給一發KO，我也知道這樣不對，但老實說，
我覺得自己生活很灰暗，非常灰暗。

也許大概不會有人生活像我這樣吧，看似光鮮亮麗，
但就只是個空殼外表，每天期待著上下班能夠有什麼收穫或是轉機？
絕對不可能，所以很多人很懷疑我為何要把自己搞得如此忙碌，
說白了，就只是我很不喜歡自己一個人在房間過日子，
即使外出靠朋友也是，那種一群人喧囂後的寂寥更是如此痛苦，
所以、所以，你可以解釋成用來排解寂寥的方式也好，
用來讓自己不要多想這麼多的行為也好，因為我在台北就是很少找朋友聚餐。

連續假期，別人可以出遊，可以揪個三五好友一同出去玩，
我呢，沒車沒伴，跟什麼鬼出遊，人總說要學習自己與自己相處，
學習如何獨處，可是，真的夠了，真的夠了......，
那種感覺真的很恐怖，當你被內心那種空洞黑暗撕心裂肺地在房間啃食時，
你的慘叫聲不會有任何人聽見，然而，你只能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愣，
腦袋閃過一幅又一幅地畫面，那些曾經的美好，或是透過文字，
把內心被啃食過的殘骸，一點一滴地拼貼在框架內然後錶框，
看著自己內心殘骸還會沾沾自喜地笑了，因為又是一件美麗的作品完成。

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要如此細膩的心思，
那種鳳毛麟角的枝微末節片段都能勾起漣漪，
然後讓自己失眠到輾轉反側，連話都沒辦法開口，更遑論求助，
因為這種東西只有自己知道如何解決，即使你想向他人身手喊救命，
希望溺水的自己能夠被拉上岸，但，岸上的人，有哪一位是會拉你一把的呢？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想知道。

也不知道是否心裡有病灶，但是我一直認為自己生命的殘缺就是如此，
人總是犯賤將自己推向懸崖邊，讓自己只剩下一隻手搆著山壁，
看能不能單手把身體拉上去，不成功便成仁，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如此犯賤，
去聽那些會讓自己內心如針扎一般的事情，因為覺得自己內心很強壯嗎？
或是去看那些跳動的數據，不要看不就好了嗎？
你的一句話，能讓我奮不顧身地勇往直前，也能將我從接近山頂的高度，
一口氣推落谷底，這種感覺是如此猖狂地在體內的血管中流竄著，
我到底在追求著什麼？為何可以連自己的本質都丟了，
也因為如此，我會認為，在感情中的自己才是生命中最真實的自我，
那位仍懷抱著赤子之心的我，對於不同事情總是抱著好奇與熱血的我，
會奮不顧身替你檔子彈的我，而最後，這些意識，
而這每一個特色，都只會被塵封在心裡面的最陰暗處。

為什麼？

談感情不該過於孩子氣，你應該要成熟點，應該要怎樣要怎樣，
久而久之，這些鬧脾氣的東西，會逐漸成為對方的壓力，
「你可以接納我嗎？」接納這個性情暴戾的我，
但，這些東西，卻也只能被我化為文字，放在文塚內哀悼，
然後日復一日，每天都要從土壤內挖出名為新鮮的信心，
再大口啃食吞嚥，配上一張笑臉人皮面具，就可以出發上班了。

我不知道每個人靜下來會是什麼情況，我只知道自己狀況其實就是很糟糕，
依賴性、不安感，各種會出現的狀況都會出現，那麼為何你還要手賤去開數據？
看了又能表現什麼嗎？你只知道她可能又認識了網路上的某個人，
或是又有新的對手出現，這種無止盡的車輪戰，你真的可以撐到最後嗎？

如果，沒有最後呢？

你是否又要把自己關在象牙塔裡面療傷，讓時間替傷口敷上一層藥，
名為精神自殘，那種如同挖肉削骨般，不見骨不收手的自虐傾向，
非要看到哭出血來才甘願，哭完又如何，痛完又如何，
現實的結果就是一翻兩瞪眼，沒有一丁點可以商量的餘地，
你只能將自己在這段時間以來的靈魂抽出後引燃，
因為看一次傷一次，這已經深深烙印在腦海中，到死你都還會記得，
在生命中，曾經用力愛過這位女人。

時候不早了，該是將眼角的血珠擦乾，趕緊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