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降臨

該來的，還是要面對。

只是我沒想過自己內心會有如此巨大的起伏，我太小看「回憶」這件事情了嗎？
一直以為其實很簡單的見面打招呼，竟會如此困難，
那種尷尬窘境簡直比考零分還難如登天，說真的，今天會到現場，
除了上次在app中瞥見你的照片之外，主要不是因為今天那兩位主角，
是因為你，起初只是想說可能同桌會聊到天，最後其實不是同桌，這樣也好，
省得你很尷尬；對我而言，那些傷痕早已釋懷，可內心還是有點私心想完成，
最後仍硬著頭皮參加，在座位等候時，一直想著你會坐在哪，
只是一直沒見著你的人影，直到搭電梯到主角房間，房門打開，
那種感覺很奇妙，說是有點震撼到，卻又沒那麼震撼，說有點奇妙，確實是有點，
然後摻了點Mojito的那種迷茫感，或許是錯過的瞬間才是最美，你依舊沒變，
隨著時間更迭，笑靨更多了點韻味，成熟。

說真的，打從心底一直很想找你聊聊，只是沒在適當的時間開口，
一定會顯得非常突兀又尷尬，即便活動過程中對到好幾次眼，
彼此的目光卻又瞬間錯開，我知道你怕尷尬，所以也沒主動上前攀談，
一直想找個比較低調不會引人注目的時間，所以最後選擇在散場前，
我知道那是最後的機會，也許，未來不會再有了，也許，關係還會更糟，
也許大概會變成永久的黑名單吧。

在你起身離去的那瞬間，最終，你還是與我對上眼，
交換一個禮貌性的微笑與點頭後離去，
或許是化解尷尬，或許只是想寒暄：

「你們都在台北嗎？」

即使我知道這句只是掩飾你只跟學長打招呼的方式，
但還是點頭回答，即使後面的話語都被忽略，這樣就夠了。
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鬼東西，那些滿腦子被回憶撞歪的理智，
不斷地在掙扎著要恢復正常，但說老實話，當下的心情還是跟以前一樣，
完全沒有變過，有種回到當初的感覺，可一切卻又完全滄海桑田，
如此陌生與生疏，這就是所謂的代價吧。

雖然我知道現在說什麼也換不回當初那層層堆砌的情感，
因為那些早已被最初的佔有慾給磨耗殆盡，
現在這種情況要從零開始根本就是異想天開，
我不知道故事到底還可以多麼曲折，在人生旅途上總會有這麼個時候，
硬性強迫你解鎖人生的每一個詭異稱號，即使那些都是茶餘飯後的八卦話題，
但你還是會去碰，畢竟，對你來說，那就像一場真實的夢，
曾用雙手打造這場夢，最終，卻也因為自己而毀了這個城堡。

我不知道這場雨季在我心中下了多久，迄今已有七年多，
即便不是狂風暴雨，但那本烙下心中不少傷痕的日記，
依舊被我塵封在閣樓箱子裡，不是不願打開，
只是開了之後會有很多不必要的回憶出現。


水珠順著面頰涔涔流入河中，
早已分不清那是雨是淚，
很想在那條路上拔腿狂奔跑著，撕心裂肺地狂吼，
曾經如此厭惡自己，卻也如此懷念當時那股純真與誠實，
只是太過純真，卻成了彼此當下訣別關鍵。

雨夜下了數回，而我仍在路中央打著傘，
望著自己那熟悉身影緩緩走上前，
畫面如電影般不斷重播，縱使生命中有許多美好，
其中一種美叫做與回憶道別，
是優點，卻也是人生中那唯一遺憾，
私心仍舊無法成真，只願將此化為文字，
捎口信至你身旁。

致，凋零之愛，我親愛的鳶尾花。